第77章 毒系大师阿桔(2/2)
我收服了宝可梦第77章 毒系大师阿桔: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哎呦,您二位谁?”乔遇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盯着眼前的俩发,换来高个男生一拳头锤他肩膀:“你还真是演技见长啊,演上瘾了是吧!”
下午四点,乔遇跟朋友说了声“晚上有事”,从老干部活动中心溜回家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他要去接女朋友下班了。
餐厅已经定好了位置,半时车程内的电影场次心里门清,据说“第一次约会不能没有”的鲜花也提前一天就下了单——乔遇精挑细选了几十家花店,挑出了清新脱俗的一束——一会儿去万盛的路上顺道就能取花。
万事俱备,只欠……
乔遇没有车……
“一会儿我开你的车行吗?”乔遇尴尬地问舒望。
舒望下午是真忙,见缝插针地回乔遇的微信:“你三个月内上过路吗?”
乔遇:“没。”
舒望:“也不是不能让司机开,你觉得呢?”
乔遇:“嗯。”
有那么几分钟,乔遇沮丧得像一朵蔫吧了的兰花,耷拉着脑袋。如果气场是有形的,那这会儿也都蜷缩了。
乔遇人是蔫了,但他订的花新鲜啊。
在花店亲眼看到自己预订的那束花,乔遇又燃起了自信——虽然驾驶技术有待精进,但是审美水准一骑绝尘,向日葵、洋桔梗和白玫瑰自然错落带着几分野趣和夏日清凉。
乔遇打起精神,紧张又兴奋地坐上了出租车,朝着万盛一点一点靠近。不过这份清凉今天在乔遇这儿,可能是预示着凉凉。
下午六点,乔遇抵达万盛总部楼下。
大七月的天,在室外等上半个时,他出门前的洗澡换装的心思就全都白费。
乔遇毫不犹豫地进了一楼大厅。他一早做好了“反正瞒也瞒不住,不如直接跋扈”的打算,这会儿直奔着前台去的样子真有点目中无人。
进万盛的大楼也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事。他来过一次,为了给王子涵求情。也来过第二次……
第二次,他是来索要监控录像的证据。
这件事被乔遇刻意遗忘,当他再次站到前台前面的时候,痛苦的记忆无法抵挡。
陌生的面孔问他要找谁,乔遇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他想继续跋扈,用低沉的嗓音说出来他是乔遇,来找舒望,漫不经心的语调里还能藏着骄傲和幼稚的炫耀。可是他忽然说不出话了。
唐晟纲狰狞的嘴脸,郭炀伪善的面容,丁落落赤|裸的身体,在乔遇脑海里挥之不去。
乔遇收回斜伸出去点地的腿,重心在两只脚频繁交替,肩膀也松松垮垮地塌下来。他把手里的花放在前台上,未置一语就转身磕磕绊绊地离去。
“辰哥,送舒总的花放在一楼前台了,我临时有急事先走了,麻烦您帮忙取一下吧。”
回去的路上,乔遇给朱东辰发了这条消息。
他没打算回家,也不可能酒吧买醉,还算克制地给出租车司机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不巧的是,需要穿过半个北京的这条路不可能避开晚高峰。
朱东辰回复了他的消息,花已经送到了舒望手里。
片刻之后,舒望发来消息:“花我收到了,很喜欢。朱说你有急事,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去找你吗?”
紧接着她又发来了一张花束摆在办公桌上的照片。
乔遇不禁鼻子一酸。
“没关系,我能处理好。今天爽约是我不好,对不起,之后再约。”
乔遇颤抖着手指给舒望回复完,就把手机屏幕熄灭放在了一边。
丁落落回来工作,跟着他进组,跟着他跑通告。过去四五个月里他们都一如往昔。
乔遇一度以为他可以和那段记忆相安无事了,乃至在和舒望一起的旅行中放飞了自我的时候乔遇压根都没想起来这一茬。
他没想到就在舒望身边,还有开启这段噩梦般回忆的开关。
他能独自处理好吗?他该怎么处理?
这件事好像就是一个死结,他不可能向朋友倾吐内幕,所以再多的情绪闷在心口也只能一个人排解。
乔遇下单外卖买了一箱啤酒,在自己的公寓里喝得酩酊大醉。
舒望一个整夜都没再联系上乔遇,不禁开始担心,正准备让朱东辰去找人的时候,乔遇回了消息。
乔遇宿醉醒来,看到了手机里来自爸妈和舒望几十条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有些自责地想着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
紧张、压抑、场景重现、惆怅的夜晚……消极情绪的爆发也许是在无数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让人说不清谁才是压垮一个人的最后的稻草。
不过只要感受到来自父母与恋人的关怀和记挂,就仍会感到生活充满希望。而每个太阳升起的日子也都值得一份冲出困境的勇气。
回复了每个人的消息之后,乔遇洗去一身酒气,也打扫干净了公寓。
做完这些之后,他也做好了一个打算。
乔遇给蒲森发了一条消息:“蒲导,您新戏刘光明的选角定了吗?我改变之前的想法了。您看我还能有机会试一下这个角色吗?”
《静宜》杀青之后,来给明奈助阵的副导演蒲森接了自己的下一部戏。
这部刑侦题材的单元剧每个单元都在试图反映一个社会问题。
刘光明这个人物是其中一个同性强|奸案件中的男性受害者。他又在之后的另一起案件中为了保护受害男童挺身而出,与犯罪分子展开周旋。
这是一个性格丰满、戏剧矛盾突出、尺度难以拿捏、表演难度极高的角色。
一个月前蒲森接下这部戏时就向乔遇发出了邀请。
乔遇在《静宜》拍摄过程中展现出的能力以及他本人形象气质和剧本中刘光明的契合程度让蒲森坚信乔遇就是饰演刘光明的不二人选。
出于一个演员对团队配置和人物角色的考量,刘光明这个角色对于乔遇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但是出于那些不能启齿的心理阴影,当时的乔遇遗憾但坚决地拒绝了这个角色。
然而当他发现这段记忆俨然变成了内心深处的梦魇时,当他意识到那种恐惧、懦弱和无力感可能会毫无征兆地将他从正常的生活中抽离时,当他苦恼于不得不独自消化痛苦记忆时,乔遇决定用这种方式来直面痛苦,解开心结。
这个在过审边缘蹦迪的单元就是意图呼吁更多人关注性|侵男性的立罪缺口。
越来越多的女性有了向性骚扰者出击的勇气,越来越多的女性受害者不再以曾受到性|侵为耻,因而有了更大的力量与更多的机会将犯罪者绳之以法。
让男性也能够为自己发声,不以受害为耻,这是男性群体群体注定要迈出的一步,也是整个社会注定要迈出的一步。
这一步或早,或晚。但只要晚一分,就会有更多的人在社会共识的裹挟中成为沉默的受害者和犯罪的纵容者。
决定去接这个角色,乔遇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准备好了鼓起勇气去打通自己不堪回首的记忆和刘光明的遭遇的联结,以自己的亲历亲感与刘光明共情。
他准备好了要以乔遇的身份为刘光明发声,为自己发声。
他甚至并不打算借着角色的掩饰去完成一次知情人才能心照不宣的和解,并不打算借由“刘光明”这个代指为自己发声。
他就是想好了要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人看,想好了哪怕痛一次,哪怕风口浪尖上走一遭,哪怕不得不放弃演员的职业前途,也要向世人宣告被侵犯并不可耻,无关身份和性别。
乔遇收到了蒲森的回复:“当然,说了开机之前都等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