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四川(1/2)
穿越南宋当皇帝第1章 四川: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大宋兴庆元年,秋,四川,夔州路,夔州府城。
有宋一朝,一级行政单位为“路”,相当于后世的省,下设州、县二级制。北宋咸平四年,蜀地分为益州、梓州、利州、夔州四路,合称“川峡四路”或“四川路”。其间设四川安抚制置使、四川宣抚使等官职,四川由此得名。
宋室南渡,四川四路则变为五路: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夔州路,以及利州东西两路。其中利州两路为西北边陲,也称蜀口,和金国接壤。其它三路,则是位于四川内地。
夔州城,夔州路治所,雄踞瞿塘峡口,形势险要,历来是川东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大街之上,百姓往来,大多穿麻衣,有精织的上品,自然也有草制的下品。
春秋战国,夔州曾为楚国治下,故夔州百姓也被称为楚人。夔州不事蚕桑,一般百姓穿不起丝绸。但巴渝是苎麻的原产地,织出的细麻布品质上乘,夔州士民一般身着麻衣,故有“楚人四时皆麻衣”一说。
城中南街,一处小巷,看到几个官吏出现,正在售卖鸡鸭米粮的几个百姓撒腿就逃,却被早有准备的官吏们两头堵了回来。
“都站好了!拿好自己的东西!”
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胥吏上来,站在一个满脸赔笑的百姓面前,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几只鸭子,冷冷一笑。
“交税,500文!”
“官爷,朝廷不是下旨,百姓卖自己养的鸡鸭不交税钱吗?报纸上都说了,凭撒子还要交税?”
大着胆子说道的百姓四旬左右,面色黝黑,粗布麻衣,手上粗大的关节,显示他是位农家汉子。biνne
“乾元节就要到了,官家的诞辰,你敢不交税吗?你要对官家不敬吗?你龟儿子是不是要造反啊?”
胥吏脸上的横肉抖动,手搭在了刀把上。
农家汉子脸色煞白,不得已,哆哆嗦嗦摸出纸钞,交了税钱,换回来的只是一张轻飘飘皱巴巴一文不值的凭条。
“你,你的也要交税!”
横肉胥吏目光转向另外一个瘦弱的年轻汉子,牛眼一瞪。
“官爷,官家的寿诞,小人已经交过税了。”
年轻汉子面黄肌瘦,眼珠灵活,他背着粮食袋子,低头哈腰,满脸的谄笑。
“懂的还挺多!这是朝廷加征的。朝廷要在四川编练新军,那么多将士为国效力,他们不吃不喝不要军饷吗?快,500文!”
横肉胥吏的牛眼,又瞪了起来。
“官爷,没见朝廷加征啊?报纸上也没有说这事啊!”
年轻汉子看样子很是机灵,似乎见多识广,还想据理力争。
500文,可是够他一家好几天的吃喝了。
“朝廷加征,还要登在报纸上给你们这些草民看吗?赶紧交,不然跟老子去衙门一趟!”
横肉男使了个眼色,几个胥吏拿着铁链上来,就要拿人。
“官爷,我交!我交!”
民不与官斗。年轻汉子慌了手脚,赶紧放下粮食袋子,快速从怀里拿出钱来,交给了官吏。
“算你小子识相!走,继续巡查!”
横肉胥吏给剩下一个百姓征了税,开了税凭,冲着周围的行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散了!散了!有什么可看的?”
横肉胥吏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离开,街上路人纷纷让开。
“龟儿子,狼心狗肺,生儿子没得屁眼!”
“这是什么世道啊!”
年轻汉子看着横肉胥吏离开,恨恨往地上唾了一口,背起粮食袋子,和其余两个愁眉苦脸、嘴里嘟嘟囔囔的同伴仓皇逃离。
经此一番“抢掠”,他们再也没有了继续卖东西的勇气和心情。
街对面屋檐下,四川反贪分司主事范钟,和周围几个随从,都是默认不语。
刚才胥吏们收税的一幕,几人都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四川天府之国,富庶繁华,却没有想到,百姓生活困苦,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者比比皆是。是不是贪官污吏,刚才的一幕,似乎昭然若揭。
能让百姓形如乞丐,能继续向百姓征收朝廷废止的苛捐杂税,这些当政者的品性如何,可见一斑。
“相公,官家有为自己的寿诞征收赋税吗?”
随从范质,范钟的侄子,狐疑地问了出来。
他饱读诗书,拳脚功夫了得,跟着叔父做事,相得益彰。
“我不知道。说实话,官家的寿诞是哪天,我都不记得,这些官吏倒是比我清楚。”
范钟摇摇头,也是懵懵懂懂。
乾元节,皇帝的寿辰,皇帝有为自己的寿辰大操大办,征收天下吗?
皇帝的寿辰是哪一天,范钟苦思冥想,竟然毫无头绪。
“官家的寿辰,报纸上都没有提及,怎么可能征收天下?四川编练新军,报纸上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官家何曾说过要额外加赋?官家爱民如子,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分明是劫财于民,苛政猛于虎啊!”
四川反贪分司属员王若水,冷笑着说道。
“朝廷明明已经禁止向百姓收取苛捐杂税,怎么这些胥吏还敢顶风作案,是谁在给他们撑腰,荼毒黎民?”
另一个反贪分司属员寇元方,愤慨而言。
“先不要急着下论断。也许官家寿诞和四川编练新军征收,你我尚未可知。”
范钟冷冷一声,转过身来,迈步向前。
范质几人面色难看,纷纷跟上。
自四川反贪分司成立以来,他们这些反贪司吏员明察暗访,最先针对的,就是四川士大夫阶层。一些人的罪行,可谓触目惊心。
欺上瞒下,冒领空饷,强买强卖,土地兼并,甚至是苛政之下,鱼肉百姓,民不聊生。
富裕繁华的四川,烈火烹油之下,竟然是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怪不得皇帝说大宋是官员权贵们的繁荣,不是百姓的繁荣。一番景象之下,果不其然。
到了东街,只见一家金银铺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面装满了木炭。店铺门口几个胥吏挎刀而立,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走,过去看看!”
范钟精神一振,带着众人随行。
“蒲相公,家里过冬的木炭,已经足够了。”
一个锦衣大氅的老者,正在陪着笑脸,向一个负手而立的高瘦绿衣官员拱手求情。
“够了?那就多买一些。吕掌柜,孝敬一下父母兄弟,照顾亲朋好友,善爱乡邻,为朝廷分忧,你这位夔州府的大善人,义不容辞啊!”
绿袍官员正色说道,摆摆手,一旁的胥吏不由分说,把盖有官章的凭据递给了吕掌柜。
“吕掌柜,这是凭单,拿着!”
绿袍官员说完,转身出了店铺。
“吕掌柜,哭丧着脸做啥子,记得去衙门交炭钱,顺道把车带上!”
胥吏叮嘱了一句,赶紧跟上。
“蒲相公慢走!各位慢走!”
吕掌柜的毕恭毕敬,把众官吏送出了店门。
“看什么,把木炭从后门拉进来,快去!”
吕掌柜摇摇头,随即板起脸来,向自己的下人纷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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