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看看,这烂泥多肥?(1/2)
明皇子高爔传第2章 你看看,这烂泥多肥?: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躺了几天,高希总算弄明白了几件事:一,他穿越到了一个傻子的身上,同名同姓,也叫高希;二,高家世代务农,并不富裕;三,他确实穿越到了明朝。
原来的高希已经疯傻了十八年。也就是说,在旁人看来,他已经做了十八年傻子了。
“赤脚医生”胡老秀才坚信自己的医术天下无双,十几年来执着地要治好高希的疯病。这事十里八乡、妇孺皆知,只当是笑话来听。
高希哭笑不得。
前世的他,智商平平、收入普通、中年未婚、事业尔尔,一个走上大街就会立即淹没在人海中的凡人。
三十九岁的小文化馆馆长,勉强还算年轻,但在年届不惑之际,高希仍旧感受到了大多数中年人的失意、困惑和幻灭。
他不想庸碌一生,也曾为此挣扎,但几次历史学考研都名落孙山。而年龄渐长,也让他越来越感到人生的无力。
然而,这一次意想不到的穿越之后,他终究还是一个凡人。
作为一个乡民眼中的大傻子,甚至看起来还不如前世的自己。
难得,这傻子居然也叫“高希”,他不用改名了!
如果一定要从这次穿越中再找出一两个好处来,那就是:他现在才十八岁,而且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现在是永乐七年(公元1409年),大明朝开国才进入第四十二个年头。
十年前,燕王朱棣靖难成功,将侄子建文帝朱允炆从应天府的宝座上轰下台。于是,燕王朱棣成了永乐皇帝朱棣。
永乐皇帝承继了老爸朱元璋的建国伟业,又是一代雄主。
他开创的这个时代,将是中国历史上继文景之治、汉武之治和贞观之治后,又一个全新盛世。
泱泱华夏,正欣欣向荣!
高希所掌握的明史知识告诉他,这个好时代即将迎来一波巨大的风口,“松江棉纺织业就要兴起了”!
元代松江府乌泥泾人黄道婆,在海南住了四十年之后,将黎族先进的棉纺织技术带回了松江府。
由于这些先进棉纺织技术的推动,在各种机缘配合之下,以松江府为中心的江南一带的棉纺织业、棉花种植业便兴盛起来,一直绵延到清末。直到鸦片战争爆发,松江府的棉纺织业才开始衰落。
高希所在的松江府,这个现在还不怎么起眼的南直隶小府,即将迎来自己在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高光时刻。
松江府,将成为全国的棉纺织中心,成就“衣被天下”的美名。
“我要去卖布!”这个大风口,高希要抓住,他可不想到大明朝修一辈子地球(当农民种地)。
他决定去镇上卖布,探探风,看看能不能让自己成为“站在风口上的一只猪”。
“姆妈,我听说爷正在找人看地,又要卖掉几亩地给我买药是不是?而且那还是家里最好的几块地。”高希裹着小被子坐在客堂间的小榻上,和正在纺纱的母亲高刘氏说着话。
松江府本地方言,非直接称呼时管“爸爸”叫“爷”。如果是“爷爷”,那就真的是指“爷爷”了。
其实这些天,高希的身子恢复得很快,现在并不需要那床小被子,但母亲坚持要他盖上,因为“妈妈认为他冷”。
高刘氏一惊,停了手中的活计,有些不满地看了看在一边打下手的丫头静香。找下家卖地的这事儿,准是这小丫头说给高希听的。
果然,静香一言不发,努力低着头干活,她有点后悔前两天向高希说漏了嘴。
高刘氏倒没出言责备静香,继续熟练地纺着纱应道:“你就好好养病,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现在高家尚有几十亩薄田。一部分放出去,租给了佃户耕种,每年也能收点租子。另有一部分,则是高希的父亲高宝带着大儿子高罕、儿媳高王氏以及家仆平安一起伺弄。
饶是如此,应付这一大家人的吃穿用度仍旧不易,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小儿子高希看病,前两年大儿子高罕娶亲,全家人吃饭穿衣,儿媳如今也有了身孕,开销日日变大,赋税又日渐沉重,卖地实属无奈之举。
高刘氏口中说着“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内心却难以平静。
那几块要卖的地是高家如今田产中最后的精华了,可以说是高家的命根子。
高希的爷高宝,最近一直东奔西跑找买家看地。
其实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乡里乡亲,谁不知道谁家地是好是坏、是肥是瘠。
高家那二十几亩最好的水田,眼红心馋的人不少,但想要一口吃下、能拿出一大笔银子的人并不多。
听高宝说,最有希望成交的买主便是本村的地主丁满桢。
丁满桢家是本村的大户,又是丁家族中议事会的老人,家财殷实,只是为人抠门,典型的周扒皮式的地主老财。
他确实一心想将高家的这些水田搞到手,又不想给一个公道的价钱,还想装出大善人的模样。
一面他利用家族抛力屡屡向高宝施压,同时排挤其他买家;一面又装作热心助人、诚意购买的样子,找高宝看地、谈价。
高宝知道真相,却也不能公然得罪丁满桢,只能委屈求全,但求价格公道一些,便也就忍痛割爱卖给他。
想到这些,高刘氏眉头紧锁:如果卖掉那些地,高家未来的收入堪忧,那么全家今后的生计
高刘氏正为家中生计发愁,听得院外有人说话。
“太太,好像是老爷在门口和别人说话。”静香也听到了。
高刘氏将手中的纱线往边上一放,然后走到院门后,静静地听着。
“我说高宝,你那二十亩水田,我诚意要买,都看了好几次了。我出的价,你怎么说?你别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说卖,也不说不卖。若再如此,我就去看别家的水田了。”正是丁满桢看了地,催促高宝赶快成交。
听他的口气,很不耐烦又以退为进,逼迫成交的意味很浓。
“满桢爷爷,你看,这是我家最好的地了。这价格上,能不能再加一点?”高希的兄长高罕陪着笑脸求他再加些钱。
“满桢叔,不是我不愿意卖。这几年收成虽然好一些,但赋税也重,家里好几口人都要吃饭。叔,你就念在乡里乡亲的,这价钱上是不是”高希的爷高宝同样也恳求丁满桢,语气中都是无奈、不舍与辛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