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地狱之光(2/2)
罪全书系列:全新再版(共6册)第二十五章 地狱之光: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朱护士勃然大怒,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乌乌说:“我要记下来。”
乌乌拿出一个日记本,在上面写道:今天,朱阿姨给了我两个苹果,还有一巴掌,我要把苹果送给刘无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朱阿姨屁股大,外号大腚帮子。
朱护士:“为什么要送给刘无心?”
乌乌说:“他教给我这个办法,要我把重要的事情记下来,这样就不会忘了。”
朱护士做一个挥手欲打的姿势,说:“你这兔崽子为什么老是说我外号,还写在日记里?”
乌乌的话让人感动,他说:“我怕,把你忘了……”
乌乌的日记很短,往往是一句话,记载了他在精神病院里的生活,最后一页写着:
今天,刘无心说,院长是坏人,护士长也是坏人。院长给我体检了,还说明天要带我去另一家大医院体检,然后,我就可以出院了。我想不起我妈妈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和朱阿姨长得比较像……
乌乌少了百分之六十的肝脏,他死于失血性休克,这个可怜的孩子到死都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将他扔进精神病院之后,就再也不要他了。监护人放弃了监护责任,这也是院长敢于出售活人器官的原因之一。
院长的死源于他不相信精神病人之间也有感情。
乌乌有三个最好的朋友:胖熊,眼镜姐姐,刘无心。
刘无心和杜平共用一具躯体,这个聪明的人格意识到贪婪的院长迟早会对其他人下手,他在《时间简史》这本的封面上写下一句话:杜平,提醒你一下,院长要割掉你的肾,还有胖熊和眼镜姐姐,希望你能到这句话。
在那句话下面,杜平回复道:你是谁,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无心回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特案组后来通过笔迹鉴定,认定这几句话是刘无心和杜平的笔迹,人格分裂者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是主人格和副人格都有着各自的名字和记忆,甚至笔迹也各不相同。
圣诞节过后的第四天,也就是乌乌死的当天晚上,院长要求护士长尽快处理,护士长让杜平、胖熊、眼镜姐姐在地下尸体加工厂处理掉乌乌的尸体。三个精神病人的心情很沉重,很难过,同时出于对自己的担心以及对院长的仇恨,他们偷了麻醉剂和一套开颅手术器械以及截肢工具。
停尸房里,被全身麻醉的院长、院长夫人以及停尸房守,呈y字形躺在三辆担架车上。院长夫人被杀属于偶然因素,因为当时她正好和院长在一起。停尸房守是被故意杀害,这个守平时有两个好:
一、喝酒。
二、喝酒之后殴打精神病人。
担架车上的三人开始无意识地求饶,全身麻醉不等于昏迷,迷迷糊糊中依然能够说话。
杜平对院长说:“你想变成植物吗,胡萝卜,还是切开的泡着的大蒜?”
胖熊对院长夫人说:“我要把你的脸掀开。”
眼镜姐姐说:“你们,逼着我们干活,现在,我们要开始干活了。”
一个熟练的屠宰场工人分割一头猪只需要十分钟,这三名屠夫的解剖技术得益于护士长平时的严厉教导和督促。他们互相比赛,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整个过程。在墙上留下血脚印和血手印,只是出于精神病人的恶作剧。
护士长死在医院墓地是因为三人在凶杀过程中,杜平突然转换成了刘无心的人格。地下尸体加工厂为第一凶杀现场,当时护士长的舌头已被割掉,脸皮剥下,手腕的动脉被切开,刘无心阻止了胖熊和眼镜姐姐正在进行的解剖。他知道护士长活不长了,所以将其扔到墓地。
这个聪明的人格挖开一座空坟是为了给特案组留下线索。
他在脚上套了两个塑料袋,他有着在雨天散步的习惯,每次在泥泞的院子里散步之前,他都将脚伸进塑料袋里,系在脚腕上,这也是特案组没有在他的拖鞋上找到墓地泥土的原因。
朱护士最初并不知道三人是凶手,所以她画了一个圆给特案组以提示,希望结束精神病院里惨无人道的违法行为。案情深入之后,朱护士对杜平、胖熊、眼镜姐姐开始起疑,三人没有隐瞒她,而是将实情告诉了朱护士。
朱护士并没有包庇三人,她为他们做了三件事。
朱护士让他们忏悔,卸下灵魂的罪孽。
朱护士为他们做最后的祷告。
朱护士和他们一起唱歌,然后她胸戴十字架,带着三人进入会议室投案自首。
杜平、胖熊、眼镜姐姐三人如实供述出自己的犯罪过程,虽然审讯笔录中夹杂着精神病人特有的思维混乱以及逻辑不清,但这个案子到此基本上尘埃落定。
特案组很想和刘无心谈谈,然而,这个人格自从带着梁教授和苏眉离开地下尸体加工厂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事后,警方始终没有查明病院里的那场大火是何人所致,很多病人的档案付之一炬,还有一些艺术品。朱护士已经成为朱院长,她感到很惋惜。精神病院里也有着艺术家,天才有时也被视为精神病人。除了前面提到的那个用体毛编织绳子的手工艺人,这里还有画家、作家、诗人、魔术大师,以及行为艺术家。
有一个人打着四把伞,这四把伞都是破的,只有骨架,没有伞布。就这样,他走在风雪之中,在精神病院的院子里漫步。
有个精神病人在易拉罐上制作了清明上河图的微型浮雕。
有人用钉子在墙上刻下一句话:在上面消失的必将在下面重逢。
梁教授着这面墙沉思良久,他觉得很像是刘无心的笔迹,然而,2002年,杜平还没有被关进这家精神病院。梁教授感到很奇怪,因为病人档案已经丢失,所以他询问了病院传达室的那个驼背老头。
梁教授:“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无心的精神病人?”
驼背老头:“杜平就是刘无心嘛,他有两名。”
梁教授:“我指的是另一个刘无心,2002年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个叫这名字的人。”
驼背老头:“刘无心,我想想啊,有,我对这个人还真有印象。”
梁教授:“他是做什么的?”
驼背老头:“据说是个作家,他在精神病院住了近十年,现在,出院也快有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