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罗地网(2/2)
罪全书系列:全新再版(共6册)第二十八章 天罗地网: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三人趴在了地上,屏住呼吸,心跳得厉害。
炸弹和钟表用胶带绑在一起,放在一个铁箱子里。目前世界上最的定时炸弹已经可以做到粒大,而它的威力足以炸碎一个人的脑袋。铁箱子里的炸药有两公斤左右,如果爆炸,整座假山会被夷为平地。钟表和炸药以及和电路板连接在一起,不到雷管,应该隐藏在底部,外面只露着红、黄、蓝三根导线。离爆炸时间只有30秒了,必须迅速切断连接定时器的电线。但是又该切断这三色电线中的哪一根呢?万一弄错,引发电路回流,立时就会爆炸。
周兴兴说:“你以前不是当过特种兵吗?”
寒冰遇满头大汗:“可是我没拆过炸弹。”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寒冰遇闭上眼睛,把红色的导线拽了下来。钟表停止了,炸弹安然无恙,并未引爆。
画龙说:“特种兵,真是无所不能,你怎么知道应该拆红色的?”
寒冰遇说:“我瞎蒙的,运气不错。”
三人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从假山上下来。
画龙说:“你今天应该去买彩票。”
周兴兴说:“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总感觉不对劲,我的眼皮直跳。”
正在这时,寒冰遇突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画龙也“哎哟”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两颗子弹是从远处射来的,一颗子弹击中了画龙的肩膀,另一颗子弹打中了寒冰遇的头部。
这突然的变故让周兴兴呆若木鸡,他回头去,背后并没有人,他环顾四周,公园周围都是高楼大厦,每一个窗口,每一个楼顶都有可能是埋伏射击的地方。
公园里的所有警察都跑了过来,救护车很快也赶来了,现场一片混乱,画龙被抬上了担架。一个警察捡取弹头,弹头很尖,形状细长,适合远程射击;另一个警察检查寒冰遇的伤势,子弹从前额射入,穿透颅骨,从脑后射出,寒冰遇当场牺牲。
“把他扶起来。”周兴兴对那两个警察说。
“他死了。”两个警察说。
“我再说一遍,把他扶起来。”周兴兴提高声音。
“你冷静一点,也别太难过了,唉。”
“浑蛋!”周兴兴大吼着说,内心的悲伤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白景玉也赶到了现场,寒冰遇躺在冰冷的地上,白景玉只了一眼,就迅速地把头扭向旁边,不忍再。
周兴兴对白景玉说:“我有个要求。”
白景玉说:“什么要求?”
周兴兴说:“我要担任总指挥,我要亲手抓住他们。”
白景玉毫不犹豫地说:“好,我给你当助手。”
周兴兴对那两个警察说:“把老寒扶起来。”
一个警察嘀咕了一句:“人都死了,把他扶起来有啥意义。”
另一个警察也摊开手,表示无奈。
白景玉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俩扣发全年奖金,记过处分,再有不服从命令的,不管官职大,一律停职查办。”
显然,这句话起到了作用。
两个警察立刻把寒冰遇扶起来,他们俩架着寒冰遇,一动不敢动。
白景玉说:“要不要等痕迹鉴证专家……”
周兴兴打断他的话:“不用,我要一个人勘查现场。”
白景玉:“现在没有检验弹道痕迹的仪器设备。”
周兴兴:“就地取材。”
白景玉说:“现在你是总指挥,听你的。”
周兴兴说:“封锁现场。”
警戒线马上就设置好了,一些围观的群众被拦在外面。
周兴兴说:“那边亭子处有片竹林,谁去找一根笔直的竹子过来?”
很快,竹子找到了。
周兴兴说:“刀子。”
一个武警把一把军用匕首放在他手里。
周兴兴用匕首削除竹子的枝叶,削成一根笔直细长的竹竿。
围观的群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不住了。”周兴兴把竹竿的一端插入寒冰遇头上的弹孔,他调整着方向,把竹竿的另一端放在弹头落地的位置。
“老寒,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周兴兴自言自语,泪水再次模糊视线。
子弹从远处射来,穿过寒冰遇的颅骨,嵌入地上。按照三点成一线的原理,只需要用一根竹竿,以弹着点为起点,经过寒冰遇头部的弹孔,指向的位置就是发射子弹的位置。正规的弹道检验一般使用镭射激光,周兴兴削的这根竹竿也同样有效,他瞄准,顺着竹竿指示的方向,到了一栋楼上的一个窗口。
那是一家宾馆的一个房间,打开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周兴兴把大案指挥部临时设置在宾馆里,要求痕迹鉴证专家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全部检验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经过技术检验,很快,在茶杯上和电视的遥控器上找到了指纹,在抽过的烟蒂上提取到了da,在卫生间发现了几枚清晰的鞋印,经过对比,和高飞、大拇哥、丁不四三人吻合。
半时后,在窗帘上检验到了微的火药颗粒,说明他们在这个窗口开过枪。
周兴兴让鉴证专家用吸尘器把床单和地板吸了一遍,其中发现了几根长头发,他们三人都是男人,这是很值得怀疑的事情。一个痕迹鉴证专家分析说,会不会是服务员的头发?周兴兴要求立刻找到打扫这个房间的服务员,是不是长头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服务员确实是长发。
鉴证专家从垃圾箱里找到了一些食品的包装袋,经过三十多个警察一时的调查努力,终于找到了售出这些食品的地方,那是宾馆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根据商场四楼的一个职员回忆,有个戴帽子的年轻人买了这些东西,他还买了钟表、电线、胶带,还有一个大的拉杆箱,然后乘坐电梯走了。
白景玉说:“钟表、电线、胶带是用来制造定时炸弹的,那个大的拉杆箱说明他们要出远门。”
周兴兴说:“高飞乘坐电梯离开商场,商场应该有监控录像。”
很快就取来了商场电梯的监控录像,在录像里果然到高飞,他乘坐电梯离开宾馆,电梯门快开的时候,他拿出一张纸片了一下,然后放回兜里。通过技术手段,将录像中的那张纸片放大一万倍,然后做画面清晰处理,得出一个鉴定结论——那是一张车票。然而车票上的字迹是模糊的,国内一流的鉴定专家和火车站售票员都不清楚是从哪儿到哪儿的车票。
彭常通修改遗嘱,满华修改借据的签名,程若倩修改自己儿子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在各种各样的犯罪中,常常涉及字迹的鉴定,警方会使用一些高科技分析仪器,例如薄层扫描仪可以检验出字迹写时间的差值,vs-2000文检仪可以鉴定字迹是否涂改,静电压痕显现仪是目前显现压痕字迹效果比较好的仪器。
周兴兴着那个激光检测分析仪发呆,仔细思索着什么,鉴定专家正在做光谱分析和色彩对比,突然,周兴兴大喊一声:“别动。”
他将分析仪的画面倒了过来,人们到画面上那张车票显现出了两个字:鹿明。
白景玉立即通知鹿明县警方,在火车站严密布控。周兴兴查了列车时刻表,火车将在晚上八点到达鹿明。此刻,高飞、大拇哥、丁不四三人已经在火车上了。
周兴兴问:“我怎么最快过去?”
白景玉说:“飞机。”
周兴兴说:“我们应该请求空中支援。”
白景玉着他:“这个交给鹿明警方吧,他们已经在车站布下了天罗地,跑不了的。”
周兴兴说:“我要亲自抓到他们。”
白景玉说:“好吧。”
晚上7点30分,一架迷彩直升机在鹿明火车站附近的麦田里降落,周兴兴下了直升机,迅速跑到火车站,出站口已经停着十几辆警车,四十多位全副武装的警察严阵以待,来当地警方动用了全部的警力。鹿明县公安局长用对讲机向大家再次强调:
“大家都把眼睛睁大点,火车快要到站了,对方是三个人,一个青年人,一个老头,另一个很好认,是个侏儒。”
周兴兴走过去,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公安局长向他介绍说,月台上有二十名便衣警察,候车大厅人非常多,只安排了十名警员,他们的四十名主要警力埋伏在出站口,他们选择在出站口实施抓捕。
周兴兴对鹿明县公安局长说:“那我去大厅等着。”
他走出几步,回头说道:“他们还有个拉杆箱,红色的,那个侏儒很可能藏在拉杆箱里。”
后来证明,周兴兴的推理完全正确,大拇哥下了车,拉着箱子走出出站口,准备上出租车的时候,警方将其抓获,打开拉杆箱,丁不四果然藏在里面。
晚上八点整,火车到站了,大厅里的人们一拥而上,纷纷挤过去。有的举着接人的牌子,有的大声喊着别人的名字,现场嘈杂混乱,人声鼎沸。因为是终点站,下车的旅客非常多,摩肩接踵。周兴兴密切注意着每一个人,潮水般的人流中,走过一个戴围巾和帽子的女人,周兴兴觉得她的样子怪怪的,他的脑海里像播放电影似的闪过车票、拉杆箱、食品包装袋,想起在酒店房间发现的那几根长头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长发很可能是假发上掉落下来的。
周兴兴大声喊:“站住!”
那女人似乎没有听见,加快脚步。周兴兴追上去,一下就把她的头发抓下来了。不出所料,戴着的确实是假发,这个男扮女装的人就是高飞!
高飞趁势甩开周兴兴,大厅里的十位便衣警察围追过来,他们掏出枪,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惊慌而逃,拥挤成一片。高飞顺手抓住一个孩子,用枪顶着孩子的脑袋对警察说,别过来。一边说,一边退至墙角。警察迅速形成一个扇形的包围圈,步步逼近。
周兴兴说:“放了他!”
高飞说:“你怎么不放过我?”
孩子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他穿着校服,上去是个中学生。不一会儿,孩子的父母从人群中挤过来,到这个场面立刻大哭起来。然后,父母向高飞跪下了,眼泪汪汪地求他放过孩子。
周兴兴说:“你跑不了的。”
高飞说:“那我就找个伴。”
周兴兴说:“这样吧,我和这孩子做个交换,你放了他,我做你的人质。”
高飞说:“可以考虑。”
周兴兴说:“你也有父母吧,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答应。”
高飞说:“我没有,我是在监狱里长大。”
周兴兴说:“我也没有,我是在派出所长大。”
高飞说:“好吧。”
高飞要求周兴兴转过身,双手举起来,慢慢往后退,周兴兴退到高飞身边的时候,高飞在后面猛然勒住他的脖子,将枪口顶住他的胸口。那个孩子吓得惊慌而逃。高飞问周兴兴是怎样找到他的,周兴兴简单地把过程说了一下。高飞笑起来,称赞周兴兴很聪明。鹿明警方向白景玉做了汇报,白景玉在电话里向鹿明警方下达命令,要确保周兴兴的人身安全,鹿明警方也不敢贸然出击,现场僵持不下。
高飞说:“咱俩本来应该成为朋友的。”
周兴兴说:“现在就是朋友了。”
说完之后,周兴兴突然按住了高飞的手。
高飞以为他想抢夺手枪,没想到周兴兴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穿了周兴兴的心脏,也射进了高飞的胸膛。
两个人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过程中,周兴兴感到周围很安静,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到了天空,他想起时候,那时他大概只有八岁,他一个人坐在河边,忧郁地扔着石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石子才纷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