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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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一大早钱才刚准备出门,被钱中华给截住了,说他也要去学校,今天有早会。钱才知道老头子要找自己聊聊才会这么说,也有点心痛他这么生硬的借口,老头子刚调一中,暂时只搞行政,新学年才开始带班,早上9点才开会,6点半就出了门,也不知道中间这么长的时间他能在办公室干点啥。
爷俩讨论一番决定坐“11路”去学校,路上还能在福香缘买点包子,这个福香缘是家餐馆,但是老板也是个有脑子活泛的,早上时间租给了个卖包子的,附近的人都知道,那家福香缘早上卖包子,中午开始是餐馆,但偏偏早上包子铺老板包子做的是真好吃,名气也传开了,于是很多人慕名来“福香缘”买包子。但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中午下午也有很多人来问,老板你们家包子很出名啊,给我整一笼包子。这老板一看这也算是个生意,餐馆也开始蒸包子卖,但这餐馆蒸的包子实在一般,很多人住得远的中午下午吃完包子回去就说福香缘的包子也就那样,还不如我们楼下的好吃,于是福香缘的包子就成了一个迷,风评一会高一会低。
福香缘不远,爷俩买了两笼“薛定谔的包子”,两杯豆浆,继续往学校走着,老头就开始没话找话。
“眼看高二下学期都过半了,想好没有,以后的路怎么走?”老头嘬了一口豆浆。
“沪上交大吧。”钱才想想既然问到这了,不如直说,免得以后看自己成绩好了,让自己填清北啥的,不出意外胡蔚也会去那里,钱才不想节外生枝。
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小时候让你考清华北大,那是想让你有个远大的目标,但是现在而今眼目前了,你那个成绩,也要面对现实,我现在是跟你讨论现实的问题,不要跟我说虚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沪上交大,我肯定要去的。”钱才又笃定了一次。
老头面色有点泛难:“娃儿,上海交大可不兴交高费噢,你老子我这些年一直托着你小学初中高中都是读尖子班,但是这回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也没这个能力调到沪上交大去。”
钱才叹了口气,这老头脑洞是真的大:“我晓得,你别把我当傻子行不行,我说去交大肯定是考进去,不是交高费,也不是去交大当保安!”说完钱才有点“恨铁不成钢”,这老头,交高费都敢想,也不相信自己考得上,想到这里抓了个小笼包丢到嘴里,结果太烫了,又吐出来丢回袋子,嘴里“咝哈咝哈”的散热气。
老头一看,乐了,心想素材来了,立马寓教于行:“你看就像这个包子,太烫了你吃不了,对吧,还不如吹冷了吃口凉的,没这么好吃,但是不烫嘴,高考填志愿也是一样,当然,你能刚好吃口热的,又好吃又不烫嘴,那是最好。”
钱才一听,心里想到了胡蔚姑姑,马上把那个包子抓起来又塞进嘴里,散了两口气又吃起来,怪叫一声:“我就要吃烫的!”
老头也有点生气了:“你那个成绩考本地师范都欠奉,你要考交大?我看你要烤地瓜!”
钱才看老头都要冒火了,心想有点冲动了,本来胡蔚这事和老爹也没啥关系,不该把气撒他身上,于是又温声细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努力了,期中考试完了我们看成绩再讨论,行吧?”
老头看他这么自信,也燃气一点希望,点点头道:“行,你要是争气,学习需要什么你尽管提,老子砸锅卖铁也满足你。”
钱才点点头,想起个事,这可都快5月份了,赶忙道:“期中考好了你带我去三舅家玩玩电脑行吧。”
老头一听又生气了:“你这个态度,天天想着打电脑,考得好才怪!”
钱才无奈了,心想这老头又误会了,三舅,我对你的好你知道吗。
……
一中高二四班内,今天的气氛格外的压抑,数学老师黄兵发了大火,因为最近一次的数学随堂考试结果出来了,大题的错误率达到了9531%,通俗点说就是64个人拢共3个人做完做对了。黄兵可不是个吃闲饭的人,高二高三的理尖班数学他一个人同时在带,可想其能力,鹰钩鼻,单眼皮,湖南人,平时仰着头走路,脾气可谓爆表,言语间颇为看不起西南片区的人,扬言:“你们g省,川省人,除了打麻将什么都不积极,我坐飞机从西南上空过,都能听到下面的麻将声。”
像钱才聂俊林这种后门生之流,他可以在课堂上直言称之为“乐色”,但又能感觉他真的没针对谁,因为好学生马失前蹄没考好的时候,他也这么骂,连状元之才的第一名杨瑞考个142都能被他训20分钟,说高考要是丢一分,出去就不要说是他教的。整个学校里只有校长能让他效犬马之劳,副校长都不好使,这么一个人可以想见骂人是极其难听的,拿着数学成绩表点了前20多个名字,全是说这些人都是不可救药,辜负学校的期望,这些以前都是被老师捧着的香饽饽全被骂成了臭酸菜,那20多个人后面的更是都不配被他骂,搞得一整个上午都有点风声鹤唳。
上午第四节课,音乐老师又被生病了,没有老师主动代课,改成了自习课。因为聂俊林中午要去送货收钱,钱才有点不放心,遂与聂俊林同桌商量换了位置,跟他交代一下,两人小声商量着。
“砰!”的一声,班主任安的监控,各科老师的狗腿子,告状婆等属性集一身的刘墉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两兄弟大声指责:“聂俊林钱才,你们能不能安静点!你们不学,其他人还要学,不要当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哥们早上也属于黄兵口中的“不配被骂”的一流,但这会说话的神态,一身正气,倒是像班主任。
刘墉成绩在班上20名左右徘徊,但是数学不太行,平时也是自诩为好学生的,有一次发挥挺好考进了前十就扬言要考北大清华,结果今早被黄冰的地图炮打击一番,和差生被归为一类的他大感丢脸,这会听到还有人在自习课讲话,顿觉拯救班级的重任就压到了自己身上,顺便骂骂差生彰显自己和他们的区别。apbiqμνne
钱才反应颇为淡定,准备不管他继续跟老三交待,倒是三哥是个体面人,指着他准备开骂,刘墉一看聂俊林那个架势,想起了前几天被聂俊林拉着差点挨揍,而且后来打听聂俊林他爸好像是个社会上的体面人,自己那点家世可能也压不住他,不敢继续惹火,气势一转,打断聂俊林,集火到钱才身上:“钱才是吧,听说你爸是钱主任,你爸也是教育系统的老人了,为了你调过来的吧,辛辛苦苦把你带过来这个学校这个班,你就这么报答他的?你要是不想学就转到普通班嘛,学两句法语就了不起了?高考又不考,你这叫不务正业!不要在这个班待着影响别人,浪费其他想学的人上升的名额!”刘墉越说越大声,已经颇有点教书育人的样子了,甚至对自己的“老成”发言还有点小骄傲,他早就对钱才不爽很久了,罗玉的事,法语出的风头,所以这番话既点出了钱才的来历,又直言呼喝体现自己关系更加不凡,还把钱才法语的事归为了“不务正业”。
钱才听着听着都开始冷笑了,这个小屁娃儿果然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都不知道当众辱及父母是多大的仇,决定浪费点时间教训教训他,g省方言直接开骂:“你个小p娃儿话还有点多,你又不是我爹的孙子,他高不高兴关你球事?你那个当教委副主任的伯伯难道其实是你亲爹?私生子现在也这么猖狂了吗,你家那个副主任的位置世袭罔替是吧,他哪天嘎嘣走了就轮到你了?所以你都开始提前教训我了?”
“哗”,班上都炸锅了,这些周围的娃来到这个班以后就没有看到过这种带爹带亲戚对喷的名场面,刺激,饶是尖子班,也只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看热闹的,觉得骂得好的,讨厌两人出风头的,蒙着耳朵做题的,一时间各种反应都有。
刘墉都懵了,他以为钱才是个软柿子,结果语言如此凶猛,还精准的点了他家的关系,一番侮辱他竟然接不上招,只能大声喊:“班长!你看到了,他骂人!一会郭老师来了我会跟他说的!”
钱才又笑了,行,武的接不起跟你来文的。
直接出声打断:“带脏字的是骂人,不带脏字的就不是了?早上被黄兵骂了难过吧?不,是不配被黄兵骂,很难过吧?我以为你学习多好,大题答对了吗?这么强的优越感,合适吗?你配吗?”
刘墉勃然大怒:“我成绩比你好!好得多!!你一个从三中转过来的不配和我比成绩!”
钱才已经回归淡然了,抱着手悠闲回道:“呵呵,你还代表不了一中说这句话,三中成绩比你好的照样一大排,就你这样的还想考清华北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赵本山春节卖的拐把你忽悠瘸了,至于你成绩是不是真的比我好,考完期中考试且看吧。”说完不再理他继续交待老三,只是老三也听不进去了,那张15公分宽的脸这会都要笑出一张20公分的嘴了,跟他讲什么他都回“兄弟你太牛b了”。
刘墉也彻底哑口了,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还击,只是也没找出什么有逻辑的话还击,毕竟他也没打听过钱才在三中大考的成绩,说那些话也只是主观判断,平时随堂测验成绩都在老师手里,是不公布的,后来灵光一闪想到一些反驳的话,发现周围都没人理他们重归安静了,气氛都不赶趟了,后来一节课都在“没发挥好”的感觉中后悔和忿忿不平。
只待放学后,赶到聂俊林和钱才面前指着钱才大吼了一声:“我等着看你成绩!”不待钱才回嘴便愤然离去,毕竟钱才和聂俊林一文一武,他也怕陷入“骂也骂不赢,打也打不过”的境地。
钱才只能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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