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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腾09: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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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儿到底妥协了下来。
那些天,她孕反很严重,总是吐。
顾乡几乎一夜都没睡陪着她,第二天还要开会。
到了第二晚,她于心不忍,去叫老妈。王静仪却拄个头拉长个脸说:“我得回家,你们还年轻,我别说熬夜,就是被你们房间冲马桶的声音一吵,我这血压就噌噌往上蹿。”
老妈从来都是独惯了的,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她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不能影响她。
她走了也好。
只是,王静仪走前又干了件大事,她打电话把简清儿的亲爸、简清儿的婆婆都招了来。当然来的是亲婆婆事儿妈魏仲娴。
那婆婆一进门脸上就挂着冰霜,“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让老人操心呢?这怀着孕呢,作什么作啊?我可跟你说,现在怀个孕不容易,你这要是打了胎,兴许这辈子就没法做妈了!”
简清儿翻了一眼,心里想的是:做妈做成你和我妈这样,这妈,不做也罢。
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说。
简清儿爸看着简清儿瘦了很多,很关切地问:“想吃什么,爸给你买!”
“对,想吃什么,让你爸给你买,你爸伺候年轻姑娘有经验!”王静仪“当啷”来了一句。
简清儿爸知道前妻那脾气,也不跟她一样的。
顾乡从公司赶回来,看到三堂会审,知道这场风暴搞不好真就把事搞砸了,他说:“爸,妈,我跟清儿没大事,我们会好好解决的。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说吃饭不过是赶大家走的幌子。简清儿闻到饭味儿都恶心,怎么能出去吃饭。
婆婆说:“我可跟你们说,我孙子你们得给我好好照顾着,别想着今儿闹明儿闹的。我明上约了麻将局,我先走了!”
临出门前,还看到玄关处的鞋子没摆正,伸手摆了摆,目光又环视了一下客厅:“好好的房子,都被你们住成猪窝了!”
这句话惹着王静仪了。毕竟她在这住了几天,这指桑骂槐在说谁呢?
王静仪说:“亲家母,你还真是太平洋警察,管得有点宽。我们在这住着,你说像猪窝,这是骂谁呢?”
魏仲娴开门出去,刚好电梯来了,她黑着脸走进电梯。
王静仪意犹未尽地对顾乡说:“你妈这挑三拣四的毛病,难怪清儿这婚结得不顺心!”
简清儿爸看着婆婆提前离场,自己跟前妻也是吃冰棍拉冰棍,没化(话),也赶紧走吧。
他对简清儿说:“清儿,听爸的话,结了婚就不能再那么任性了。孩子要或者不要,要好好跟顾乡商量,别做后悔事。爸晚上还有个应酬,有事给爸打电话!”
“别装得跟大忙人似的,是赶回去给你的小娇妻洗脚吧?老简,你还真是悠着点,别伺候不好,头上长着一片大草原,我看你有戴绿帽的气质。”
“王静仪,当着女婿的面,你说够了没有?”简殿民低吼了一声。
“你什么样,女婿不知道吗?别在这狗戴帽子愣装人了!”王静仪在说话上,一向是不落下风的。
“你们都赶紧走吧,烦死了!”简清儿下了逐客令。
王静仪和前夫一同从女儿家出来,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赌气不肯坐同一趟电梯,顾乡陪着,直到另一趟电梯也下来,把岳母接走,他也跟进去,帮她提行李。
顾乡送岳母回来时,简清儿没在家里。手机还在茶几上。顾乡吓坏了,趴着往阳台下面看,下面一派祥和的样子,不像发生过事。
正是傍晚,简清儿坐在小区中庭的长椅上。
几个孩子在玩滑梯,几个妈妈坐在边上闲聊。
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人凑过来问:“怀孕了吧?”
简清儿瘦,也没到显形的地步。
“怎么知道?”
“唉,如果不是怀孕的,哪个小媳妇会有空上这来坐坐!”
简清儿笑了,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肚子上。
那大姐指了指一个胖胖的肉乎乎的小卷卷毛说:“那是我闺女!叫小茶尖儿!”
“名字好特别啊!”
“唐朝不管女孩叫小茶吗?她爸好茶,嫩嫩的茶叶尖儿,听着都招人喜欢吧?”
简清儿点头。
小茶尖颤微微地跑过来:“妈妈,妈妈,我想吃糖!”
“吃糖多了,长了虫牙就不漂亮了。小茶尖儿,问阿姨好!”
“阿姨好!阿姨你好漂亮!”
小姑娘肉乎乎的小手够着来摸简清儿的脸,简清儿原本不喜欢孩子,这一刻,心却化成了一摊水,她弯下腰让小茶尖儿摸,女孩妈妈赶紧说:“别摸,怪脏的!”
“没事儿!”
女孩咧着嘴笑了起来。简清儿都怪不得口袋里有糖,送给小茶尖儿。
念头突然冒出来,生个自己的孩子,自己也有能力养,自己应该不会像老妈那样冷漠自私吧?
“是你老公来接你了吧?”小茶尖儿妈妈说。
简清儿抬头看到顾乡。顾乡笑着跟邻居打招呼,小茶尖儿很乖地叫着叔叔。
两个人回家,顾乡说他打了果汁,烤了面包,让简清儿先吃点,他还有个饭局,合同能不能签,成败在此一举。
简清儿甚至冲顾乡笑了笑,顾乡紧紧地抱住简清,他在她的耳畔说:“清儿,我们在一起不容易,我们好好的!”
那晚,顾乡回来时已喝得大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楼,怎么进的家门。
他倒在沙发上。简清儿起来听不到他喘息的声音,突然想到人家说醉酒吐也许会堵住气管,会死人。
她扒拉顾乡,顾乡身上的酒气醺得简清儿很想吐。
顾乡一把抱住简清儿,突然放声大哭,他说:“清儿,清儿,我那么爱你,爱得不知所措,你……你……别……别折磨我,行不行?”
简清儿又想吐,她说:“放开我,我要吐!”
“我不管!”他抱她抱得更紧了。
简清儿索性就不管了,任由他抱着,那想吐的感觉反倒没有了。
“清儿,我知道你没那么爱我,可是,我爱你,你永远都别怀疑我爱你,好不好!”
客厅里的大灯并没开,只有壁灯小小的昏暗的光。
顾乡的脸明明暗暗,简清儿看在眼里,他瘦了很多,他是个不擅于表达的人,他亦是个不浪漫的人,酒后吐真言,他说的都是真的吧?
简清儿的双手捧着顾乡的脸,她说:“我会记住今天你说的话。你会记住吗?”
他吻住简清儿,简清儿这次推开他,抽身跑到洗手间,昏天黑地地吐了起来。
他跟在她后面,他说:“老婆,你吐完了让让——我也想吐!”
13
那个晚上郁冬这辈子都忘不了。
郁冬陪莫莫喝得晕晕乎乎地回到家,发现门开着,急忙走进屋。按开客厅的灯,客厅里很乱,兰绚房间的灯亮着,郁冬喊了一声,没人答,有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一下,郁冬推开了兰绚的房门。
兰绚倒在血泊里。她身上穿着大红的丝绸睡衣,若不是旁边有喷溅的血迹和流淌的血流,郁冬简直会怀疑那根本就是谁扔在地上的一块红绸。
他吓坏了,起初以为兰绚死了,蹲下看时,兰绚睁开眼,虚弱无力地冲他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住你这,弄成这样?”
“是谁干的?是谁这么没人性?”郁冬心疼得恨不得流血的是他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说不好意思,说弄脏了这间房子!
“你别问,也别管!我没事儿,离死还远着呢!别报警,答应我,别报警!”
郁冬抱着兰绚,泪水疯狂地往外涌。抖着手播了120,郁冬去找来毛巾堵塞住兰绚的伤口。
兰绚的呼吸很微弱了,郁冬等不及了,他疯了一样抱着兰绚往楼下跑。兰绚脸色白成了一张纸,手臂伸在一边。郁冬一个劲说:“没事的,会好的!”
那晚,郁冬的手一直跟兰绚的手握在一起。她看他的目光温暖又绝望,她的笑清凛得像条小溪流。
郁冬咬着牙,“是不是赵晓宽,是不是他逼你?”强迫兰绚回头而不得,便出手伤人,这是郁冬能想到的。
“没有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好!”一滴眼泪从兰绚的眼里淌出来,郁冬替她揩去。
在医院病房门外,郁冬说兰绚是自杀。
郁冬咬着唇,心里恨不得把伤了兰绚的人千刀万剐,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下去手呢?
医生冷冷地看着兰绚说:“您还真当演狗血剧呢?就是她要自杀,也得选个顺手的位置吧?你们年轻人啊,为一个情字,没轻没重的……”
兰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郁冬大声嚷:“你们是救人的,又不是警察,问什么问,快救人啊!”郁冬很少那么大声说话。医生看惯生死,自然知道什么要紧什么不要紧。
郁冬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医生让家属签字时,郁冬才想到自己对兰绚真的一无所知。打电话找赵晓宁。
赵晓宁呼啸着赶过来,后面跟着同样面色惨白的赵晓宽。
愤怒一瞬间把一个男人变成了许多个没有理智的男孩儿。
郁冬拎着赵晓宽的领子把他摔倒在医院的走廊里。
两个人都像愤怒的狮子,穿白衣的小护士出来喊:“再打,再打报警了!”
赵晓宁过来瞪着两个人,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郁冬抹了一把唇边的血气哼哼地问:“真的不是你干的?”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她会被人用刀捅?你是谁,怎么会跟他住一起?”
郁冬突然觉得浑身无力。人软软地蹲在地上。衬衫上和裤子上全被血浸透了,粘搭搭的。
手术室的灯灭了,大夫出来,说:“幸亏早了一点点,否则失血过多……”
赵晓宽冲过去,握住兰绚的手,哭成了小孩子,他说:“告诉我,是谁干的,告诉我,我要杀了他!”
兰绚的眼睛闭得紧紧的。小圆脸上是种透明的白。短发有一绺落到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薄薄的,让人心疼得不能自已……
赵晓宁握着郁冬的手,她说:“告诉她姐姐了吗?”
“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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