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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8 [Tournament·锦标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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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专列ol·8 [Tournament·锦标赛]: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步流星就坐在书桌旁,一动也不动。

他紧张不安地咬着指甲,低头望见护命符上的红宝石在闪闪发光。

此时此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桌面上的稿纸对他来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那种古怪的吸引力已经超出了寻常事物的范畴——绝非是他的阅读欲望在作祟。

就像是饥饿感,口渴的感觉,在街上看见穿着超短裙的大美女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将眼睛瞥过去多看一眼。

他的嘴唇干涩,两眼发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阿星来说都是那么的漫长。

“不能看绝对不能看!”

这个时候,步流星才明白维克托老师说的“骑士比武”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忍耐比赛。

——而是他们两者精神力的比拼。

那些稿纸绝对有问题,有非常强力的魔术,或者超能力附在上面。

阿星面色凝重地看向书柜,那里面摆满了其他乘客的日志。

从更书架的角落深处,更暗的地方中窜过几道黑影,似乎是老鼠。

那些细碎的声响激得阿星神经过敏,两眼通红。

如果乘员须知上的描述没错——那么毫无疑问,大卫·维克托是一位犰狳猎手。

在维克托老师离开之后,那种压迫感也渐渐消失,使得步流星的大脑能在恐惧中找到一丝清醒。

想起刚才这十几分钟的经历,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或许有许多乘客和他一样,被太阳时报上的文章吸引,就像是嗅见腐肉味道的昆虫,主动撞进了食人花的嘴里。

想明白这些——

——步流星立刻拿出手机。

可是拇指停留在解锁键,怎么都按不下去了——此时此刻,他感觉十分羞愧。

“和雪明大哥分开时,我答应了他,要去其他乘客那里碰碰运气,可是我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拍打着两颊,想从稿件的吸引力中醒觉,又懊恼又伤心,气得直跺脚。

“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他说过,要是我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他会很开心的我很少很少能见到雪明大哥笑出来,能让他笑出来的事情,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他终于能理解——

——那个厕所门外替他守住衣服的老乘客,为什么总是喜欢自言自语。

在这个地下世界,有很多致命的诱惑,引人疯狂的追逐,有时候,连大脑都会背叛自己,将错误的信号和错误的指令信以为真。

只有将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不断的强化印象,才能不被迷离的幻觉所主宰。

就在步流星痛定思痛,要起身离开时。另一种强烈的羞愧感牵绊着他的双腿。

就像是被两只阴寒的手掌抓住了脚踝,他再也走不动了。

“我答应过维克托要帮他看守这份稿子。”

步流星的呼吸愈发沉重,从这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身上,传出一声声喘气如牛的呼吸声。

“从一见面,老师就没和我摆过任何架子,他向我这个陌生人敞开心扉。倾诉烦恼请求帮助,哪怕他是一个犰狳猎手,哪怕他是敌人,我接受了这次挑战,就绝对不能认输食言!”

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最快五分钟,最迟九分钟,维克托就会回来。

“他为了写好故事,把自己的手给切开了,就像是完成对读者的许诺一样,老师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要写出活生生血淋淋的断掌——很疼吧?一定非常疼”

步流星抿着嘴,双手互抱,眼神怒火中烧绝不认输。

“我怎么能辜负他的期望——答应了他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我该怎么战胜他?”

他紧张地吞咽着唾沫,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逐渐向书桌上的稿纸偏移。

“就算老师是个猎手我也要等到决斗之后,问个清楚明白,再考虑要不要给他一拳——老师只有一米八的身高,看上去一点都不结实,论打架我根本就不怕他。”

他猛地伸手,托举下巴,强行将脑袋掰正。

“不行哦步流星”

阿星恶狠狠地对自己说。

“你不可以偷看,不要急躁。”

就在这个时候——

——大卫·维克托又回来了。

那个行为举止怪异的大作家推开门。

步流星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立刻站起来。“老师!你回来了?这是算我赢了?”

“不”维克托面露歉意:“列车刚开进北境七十区,有点冷,我回来换衣服,而且只穿着一身睡衣去餐车,恐怕不礼貌。”

“哦原来是这样。”步流星又坐了回去,不安地盯着防水手表上的时间,才过去不到两分钟。

维克托换完衣服,才慢悠悠的走出门,临别时对阿星提问。

“不好意思,让你白高兴了,你没有偷看我的底稿吧?”

“放心吧,老师!”步流星立刻回答:“我不会看的!不论你回来换几次衣服,我感觉很好,再要我守半个小时都没问题!”

听见阿星的回答,维克托的表情是怅然若失,有种深深的失落感,过了好久才从那种悲伤的心情中恢复过来,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不错哦真不错,步流星,你的眼神真的很不错,如果我能拿到你的日志,那一定是非常精彩的人生!”

阿星多问了一句:“老师你”

“是的,我是一位猎手。”维克托堂堂正正直言不讳:“为了写出更厉害的故事,我通过一次次比武决斗,赢下你们的日志。就像是着名的作者海明威,他抓住好朋友羞愧难当的风流韵事,冒着友情决裂的风险,也要把这些素材写进书里,变成读者的一桩美事。”

阿星沉默着——

——他很少会完全沉默,完全安静下来。

等维克托离开,正儿八经的去准备咖啡,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散之后,阿星终于警觉——这场比武才算正式开始。

“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输了”

他慌慌张张的打开手机,翻弄日志。

他和江雪明的手机数据互相拷贝过,是两人共通的调查记录,不可能分割出一份单人日志。

里面有许许多多江雪明的信息,有他和迦南夫人的[风流韵事],还有江白露和万灵药。

他细细想着,这些东西要是上了报纸,对雪明大哥来说,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大卫·维克托一路往餐车走。

他通过一节节车厢时,原本热烈喧闹的客人们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直到他离开,客人们才从那种压迫感中回复正常,私下轻声细语的议论着。

“那是贵宾车厢里的。”

“是哪一位呢?”

“大卫·维克托——bss非常喜欢他,是一位翻译。”

“他经过我身边时,我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喉咙”

“这些贵客身上总有种近乎癫狂的执着,真是令人不安。”

维克托先生已经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服。

他换上了小礼服和紧身皮裤,气质很精神。脚上是大红色的翘头布靴,黑漆漆的软绒围脖与银器发饰衬着那头金色大卷毛,腰上还有十七块银牌装饰扣做成的皮带,一手耍弄钢笔,一手提着方形医生包——显得十分张扬。

从北境的寒冷地块,车厢外吹进来带着霜雾的寒风——不少客人已经把车窗拉下,见到这花枝招展的风骚作家经过时,却不由自主地缩头佝身,躲去冰冷车窗那一头。

维克托来到餐车,从厚重的医生包里掏出白夫人咖啡的几样原料——开始制作咖啡。

就在这个时候,江雪明刚刚进入餐车——他还是不放心,想到步流星被各种东西迷得找不着北的样子。他只等了十来分钟,就决定起身去寻。

直到雪明在餐车撞见这衣着古怪的金发大卷毛。

与其他乘客不同的是——这金发大卷毛没有主动避让的意思,也一点都不害怕。

这让雪明多留了个心眼,扮起营业的假笑,主动打招呼。

“你好!先生怎么称呼?”

维克托摆弄着餐桌上的瓶瓶罐罐,并没有搭理江雪明,全情投入咖啡的制作过程。

江雪明凑到近处,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不徐不疾地追问:“你好!我叫江雪明,先生怎么称呼?”

“大卫·维克托。”听见来人报上真名实姓,维克托也颇有礼貌的回话。

江雪明接着从衣兜里掏烟,却被维克托用眼神喝退。

于是雪明收好香烟,也没有拿出手机亮照片,不希望留下什么奇怪的尾巴。

他接着问。

“维克托先生,你见过我的朋友吗?”

“他长什么样?”

“个子高大,一米九的大块头,看起来很讨喜,很亲切。”

“眼睛很大吗?我不确定是不是伱说的那个人。”

“是的,眼睛很大,穿着乘客的通用灵衣。”

“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

“不太聪明的样子,很爱哭,容易发火上头,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是你的朋友吗?”

“很重要的朋友。”

紧接着,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话。

维克托像是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雪明。他好比一台扫描仪,想要看清楚雪明身上的故事。

江雪明则是不避不让,绕了一个圈,绕到维克托的身侧,将大半个过道堵住了。

——如果雪明不让开,维克托是没办法原路返回的。

维克托终于回答:“嗯,他在我的那一节车厢。”

“你在给他煮咖啡?”江雪明反问,“能带我一起去看看他吗?”

维克托接着说:“估计要几分钟时间,劳你帮个小忙?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雪明接着答:“要我帮你做什么?有问题你尽管问。”

“你的朋友喜欢什么口味的?”

“十三分糖,他很喜欢甜食。”

“酸度呢?”

“这得问他的侍者,我不懂咖啡。”

“那就按照正常的来,他对咖啡拉花和搅拌方式有讲究吗?”

“这也得问他的侍者。”

“那帮我找两包糖和两盒奶,可以吗?”

“没问题。”

“江雪明,你想找他,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呢?”

“我要他去车上认识一些新朋友,打听打听咱们的目的地是什么个情况,可是突然给他打电话,恐怕会影响他的社交质量,维克托先生,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和这个小伙子谈得正开心,他突然要接个紧急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恐怕会扫了你的兴。”

“你说的没错,想的很周到。”维克托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

就在烹煮咖啡的这几分钟里。

江雪明感觉十分奇妙——他和这个陌生人聊的非常舒服。

对方烹煮咖啡的手法,对待食物的态度都非常认真,是个相当专业的咖啡师。

只有一点疑问——

——雪明能从这家伙身上嗅到流星身上的香水味,还能嗅到熏香和血的味道。

他没有立刻去点清这些尖锐恐怖的特征,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维克托先生自己开口。

如果步流星已经遭遇不测,他做不了什么,如果步流星还在对方手上做人质,他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尴尬的社交语境里,他感觉自己非常被动。

他只得从各类话题中去旁敲侧击,寻找安全感。

“维克托先生,你是一个咖啡师吗?我看你做咖啡的手法很专业”

“不是的,我是个为报纸写文章的作者,主要写的是小说,咖啡能让我镇静,也能让我兴奋。”

“嗯”

维克托多问了一嘴,“江雪明,你好像对我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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